姜宁的青春记忆,初中是偏向于灰色,只有平庸的外表,贫瘠的零花钱,追不到的女孩,垫底的体育运动,所有的事,似乎无法如愿。
他羡慕很多人,愤怒自己的平凡,于是这股不甘,积压在心底,多年以后变成了戾气。
他渴望一鸣惊人,所有人为之震惊,曾经瞧不起他的人,万分悔恨,曾经欺负过他的人,跪下来流泪。
如今回来这一遭,他好像做到了一鸣惊人,但这些人,并没像他心中设想的那般,变成了一个个符号,而是活生生的,多变的人。
汪雪握紧球杆,郑重的瞄了半天,猛地一戳,杆子从白球旁边擦过。
姬炎笑的捂肚子:“你在戳空气吗?”
汪雪想邀李静上场,李静赶紧拒绝。
最终,还是姜宁主动说,一挑三。
她们三个才开始上场,结果姬炎发现她俩完全是捣乱的。
玩的火热中,台球厅的人气逐渐旺盛,很多打工回来的小年轻,摸黑来镇里上网,台球厅自然不会一直清静,很快只剩下两三个台子。
好在姬炎在镇子上有点名气,没人来她旁边讨没趣。
这时,远处传来一阵动感的DJ音乐,一辆摩托车动次打次的停在台球厅门口。
姜宁扫了扫鬼火摩托,居然有几分怀念,禹州市区已经没鬼火了,而且这种装了音箱外放的鬼火更是非常罕见,堪称金色传说。
他神识一扫,更熟悉了,竟然初中隔壁班的张洋同学,不愧是过年的小镇。
张洋个子不高,却是个很张扬的人,号称吹牛大王,特别能侃。
可惜,他中考没考过380的分数线,出门打工了。
他一露面,汪雪和李静打量后,隐隐觉得熟悉,却认不出是谁。
两人没细想,对方一副二流子打扮,她们不感冒。
姬炎更是看都没看,她瞄准双色球,一杆下去,没进。
姜宁拎杆起身,将黑八打入桌洞,赢下第9局。
姬炎黑着脸,老老实实的摆球子。
汪雪试探的问:“姜宁,要不你让让她?”
姜宁:“不了吧,姬炎都说了,不喜欢打假球。”
姬炎现在想打人。
那边的张洋仰着头,眼高于顶,浑然不在意他霸气的出场方式,外放音乐怎了?那是他生活中的光。
“老板,开台!”张洋喊。
说罢,他钓起一根烟,眯着眼,走到台桌前。
“兄弟们,看我发挥,一杆清桌!”
他拿起杆子,瞄也不瞄,手和腰一起往前狠狠一顶,大喊道:“草!”
结果一个球没进。
“洋哥不中用喽!”另外一个单手插兜的哥们笑道。
“刚才让你们的。”张洋吞云吐雾,继续大展身手,好不肆意。
他们闹得的动静很大,姬炎瞅了一眼,有点心烦,还以为多会打呢,吵得她想拿球杆打他们了。
老板娘也有些不乐意,因为球台的台布,大多是这类人戳坏的。
姬炎皱眉,她被姜宁虐的气闷,旁边又有一群苍蝇叽叽喳喳,她不耐烦的说:“小声点。”
话音一出,场面霎时安静了。
姜宁身边的三个漂亮妹子,早被台球厅的人觊觎了,很正常,任何一个男生带三个漂亮女孩,去一些门槛低的场合玩,必定会被投以目光,不论十年之前,还是十年之后,皆是如此。
好在,姬炎名气很大,有人认出了她。
“姬铁头的闺女。”有个戴帽子小年轻小声说。
很多小年轻辍学后,出门打工第一站,便是乘坐姬铁头的客车,属于新手村第一个boss,令人印象深刻。
谈起姬铁头,张洋再看向姬炎,顿时熟悉了。
姬炎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,十分恶劣,但她脸蛋漂亮,如同带刺的玫瑰,依然令大胆之人靠近,不顾危险。
张洋试探的问:“姬炎?”
姬炎瞅瞅他,态度平淡:“嗯。”
她甚至继续打台球,可惜,这一球又没进。
张洋笑的亲热:“老同学!”
此言一出,周围几个同村的小年轻,当即对他刮目相看,姬铁头的女儿啊!
张洋绞尽脑汁的攀谈:“姬炎,你现在还在瓦庙高中吗?”
姬炎吸了口奶茶:“不然呢?”
张洋打工一年半,真的累,厂里的生活更不好,厂妹什么全是骗人的,他们 -->>